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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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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“嚴姐, 剛才的那是小陸姐姐嗎?小陸姐姐有沒說最近什麽再來咱們焰虎傭兵團?”

才剛結束和陸涵的通話,嚴姐便見到小西洛訓練場上探頭探腦,看得嚴姐不禁挑了挑眉, 便像是看穿了些什麽似的, 笑著搖搖頭道:“過幾天吧,怎麽,小西洛, 最近聽羅傑說你進步了不少,是練出了什麽新技巧來, 想展示給小陸看嗎?”

被揭穿心思, 小西洛臉上不禁就是一紅,倍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,便正想要開口狡辯些什麽。

但就在這個時候, 還沒等小西洛和嚴姐說些什麽,焰虎傭兵團營地的外面, 便傳來了羅傑極為嚴厲地大喝聲, 像是有些什麽人不管不顧地從外面闖進來了,而且羅傑聲音中充滿了怒氣,完全不像是平時的羅傑, 聽得嚴姐眉頭便是一皺,頓時就產生了一種不太詳的預感。

畢竟他們焰虎傭兵團的實力雖不是最強的,但卻是在天星轄區人氣最高的, 與其他傭兵團關系也良好,甚至可以說, 自從焰虎傭兵團在天星轄區裏穩定、紮根起來後, 基本就沒出現過什麽無禮硬闖營地的事件。

就算真的出現,羅傑那些老哨兵的脾氣都不錯, 也不會忽然暴怒發起火起,這麽一聲暴怒怒喝聲,聽起來更像是一個……信號,一個預兆著危險的信號。

頓時,嚴姐臉上的神色立馬就變得嚴肅起來了,轉頭就朝著邊上有點慌亂、不知所措的小西洛直道:

“情況可能不太妙,小西洛,你去通知其他少年哨兵,讓他們先去別處躲躲,還有你也不要回來了,等我們確定沒什麽問題後,我再通知你們回來。”

說罷,嚴姐便催促著小西洛快離開,自己則是邊準備趕到羅傑那邊去看看情況,便邊給團裏的老成員們發消息,以防萬一,讓他們先趕回來看看情況。

然而,嚴姐的消息才剛發到一半,便有些什麽像是毫針般尖細的能量束,直直就穿過了嚴姐的左手手腕,擊穿了微型光腦的機身,只聽‘滋啦——’的一聲,嚴姐左手上的光腦便已一下子被報廢了,連帶著血液,也從左手被能量束打穿的傷口裏流出來了,順著指尖而下,‘滴答’地滴了滿地。

痛,刺痛,左手已被劇烈的疼痛感給麻痹了,但在這個時候,嚴姐卻並沒有往自己的左手看一眼,而且飛快地轉動著自己右手上卡器,‘新棘藤卡’發動,上百條能量刺藤便已護在嚴姐的周圍,形成了一種‘蓄勢待發’之勢,便是大喝道:

“是誰?!”

“不錯不錯,反應不錯呢,不像是外面那些低級傭兵,殺起來還真沒意思,我不過是不小心沒掌握好力度,捏死了一個家夥而已,那些家夥便像是發瘋似的地沖過來了,真受不了,害得我今日活動了好多次,感覺都有點餓了。”

“你的食量越來越大了,忍忍,先做完我們的工作再說,而且,剛才那些傭兵等級雖低,但反應配合都還不錯,你不是被他們劃傷好幾道了麽?還真丟人啊,平時一般的A級哨兵都未必傷到你呢。”

隨著這兩個聲音響起,兩個哨兵的身影,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,便已出現在嚴姐的身後。

整個過程毫無聲息,並且狀態異常輕松,就像是在外面閑逛一般的姿態,但從他們對話中透漏出來的內容聽來,嚴姐的臉色便已變得極為難看了。

這兩個人,是殺了在外面他們的人才走過來的,也就是說……剛才還在怒喝的羅傑恐怕也……

在這一刻,嚴姐卻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,死死盯著地眼前這一高大、一陰柔的哨兵,努力控制住自己因為怒氣而不住顫抖的身體,沙啞著聲音吼道:“你們究竟是誰?我們焰虎傭兵團什麽時候招惹你們?以至於這麽趕盡殺絕!”

“哦,沒有,你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,我們兩人不過是個兩個小人物而已,至於我們為什麽動手……嗯,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覆雜,只能說,我喜歡不會說話的死人,死人比活人更方便、更令人安心而已,就是這麽簡單。”

聽到這話,其中的那個陰柔男就這麽攤攤手說道,臉上全是不以為然。

而眼前這兩個哨兵,也不是別的,正正就是那個長得像大猩猩似的高大哨兵,以及那個模樣詭異的陰柔哨兵,在暗巷裏解決了那個情報老頭後,他們便順著摸到焰虎傭兵團來了。

當然,嚴姐是想不到對方的目的的,直至右邊那個大猩猩哨兵,拿出了某個記憶儀,當場播放了一張錄像卡的內容後,便瞬間明白過來了。

眼前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哨兵,出現在他們焰虎傭兵團裏是為了找人,就是為了找錄像卡裏面只能看到一個背影的女性向導。

不得不說,在看到錄像內容的那一刻,嚴姐是震驚的,特別是那個無頭人形能量體,模仿了對方攻擊方式的那一刻,是她,是小陸。

原來她之前沒有猜錯,林醫師和鋒行傭兵團團長的死亡果然是與陸涵有關,雖然現在只有個背影,甚至從陸涵的實力聯想起來,這一幕甚至有點不可思議。

但嚴姐還是認出來了,在錄像裏使用了兩張奇特星卡的人,應該就是陸涵沒錯!這錄像,應是在出現人為事故的那日發生的!

只是,很顯然,嚴姐認出來歸認出來,但卻是沒有將事實告知眼前這兩個非善類的意思,只是冷著一張臉緊盯著他們,開口就道:

“你們要找錄像裏的那個人是要做什麽!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,焰虎傭兵團的團服每月都會丟幾件,被其他人撿了回去也不是沒可能,我不認識這個人,她不是我們焰虎傭兵團的人。”

無論問多少次,嚴姐都是一副咬死了不認識的模

樣,問到了最後,那個大猩猩模樣的哨兵就不耐煩,就這麽皺著眉沒有耐性地開口道:

“煩死了,既然一問三不知,沒什麽作用,那就直接捏死算了……”

那個大猩猩哨兵才這麽說著,他便已單手朝著嚴姐的脖子捏來了,明明看起來是那樣笨重的身材,但他的動作竟是十分敏捷,比一些以速度見長的A級哨兵還要快上近一倍!

眼看著就要直接捏上握緊嚴姐的脖子了,但卻在捏上嚴姐脖子的那一刻,卻是什麽都捏不到,只捏到一團空氣,眼前的嚴姐以及她周身的那些刺藤,全都化成能量粒子散開來了。

不好,他們剛才看到的,並不是真人,只是個假象,真身不知道什麽時候隱匿了,但隱匿的距離應該沒多遠,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裏。

就在大猩猩這麽想著一瞬間,小心翼翼、借著‘棘藤卡’的隱匿性,隱匿了身形的嚴姐,終於找到了一個最佳的時機,只見著在這瞬間,嚴姐右手上一動,無數帶著尖利尾部的棘藤,便已從隱匿狀態中現身,就這麽順著嚴姐的指揮命令,直直地從四面八方往底下那兩個哨兵身上紮去。

尤其是那個體格異常強壯的大猩猩哨兵,嚴姐態度更是謹慎,所以她指揮棘藤直接瞄準的,不是別的,正正就是那個大猩猩哨兵的心臟!

然而,對方比嚴姐想象的還要難對付,原本這麽一擊的偷襲,必中對方心臟,致對方死地無疑,可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快、太靈敏了,下的決定也十分果斷。

在發現無法完全躲開擊向心臟的那根棘藤後,那個大猩猩便猛地將身體一側,直接用自己另一側的胸膛接住了這一瞬的攻擊,躲開了直接瞄準心臟要害處的一擊。

這樣的結果,讓嚴姐在有點失望的同時,也變得更加謹慎了。

但沒有關系,棘藤已完全擊穿了對方的胸膛,就算不是致命傷,也得是重傷!

而且,就只有眼前這個大猩猩躲開了她的偷襲,另一個陰柔男可是沒能躲開她的偷襲,脖子上的大動脈就這麽被鋒利的棘藤給直接貫穿了,鮮血在‘嘩啦啦’地流著,看起來就和半個血人差不多了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,按照經驗判斷,優勢應該是已經偏向自己這邊才對,更何況,再過不久,支援就要來了,到時候,優勢便更加往她這邊傾斜了。

然而,對方此時此刻的表情,卻並沒有讓嚴姐感覺到絲毫翻盤的感覺,反而是給了嚴姐一種極為詭異、奇怪感。

眼前這個大猩猩胸膛被貫穿、挨了一記重傷後,表現還算是比較正常的,就這麽猛抽氣、直呼痛,但另一個人,從剛剛開始就站著一動不動挨打的陰柔男,卻給了嚴姐一種極為詭異、危險感。

尤其是現在,因脖子間大動脈受傷,鮮血全都在控制不住地流著,但這個陰柔男卻像是什麽都感覺似的,就這麽托著下巴思考著些什麽,直至邊上那個大猩猩沒有好氣地大喊了同伴一聲,這個陰柔男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,慢悠悠地擺擺手道:

“沒事,不過是被穿了洞而已,死不了。”

於是,只見著在下一刻,難以置信地一幕發生了。

只見一些像是魚線那般極為柔軟、極細的能量絲線,就這麽從那陰柔男的卡器裏延伸了出來,便像是針線一般,在陰柔男脖子大動脈的附近,以及那個大猩猩哨兵的胸膛前,靈敏地穿梭著。

不過是那麽一會兒的時間,傷口竟就這麽恢覆如初了,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斑斑血跡,讓人確定之前那些傷口都是真的話,嚴姐還以為自己剛從失手了呢,看得嚴姐的臉色猛地就色變了。

但在這一刻,嚴姐還是能夠冷靜地進行思考地,哪怕這兩個哨兵看起來非同一般,恐怕還是她無法與之相抗衡的高手,但盡全力尋求破綻求得生機這一點,是她們嚴家向來的教育和傳統,所以嚴姐是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……

直至,那個一直在回想著些什麽的陰柔男,像是終於想起了些什麽來似的,猛地拍了下手,看著嚴姐就這麽笑瞇瞇道:

“哎呀,想了那麽久,我終於想起來你像是誰呢?擅長偷襲背刺的向導家族,名字好像是做什麽炎家?嚴家?來著,嘛,我也不太記得了,不過十幾年那個小丫頭給我的印象還蠻深刻的,那還是我第一次遇見這麽擅長偷襲的向導呢,讓我好好玩了好一會兒呢~那麽你呢?焰虎傭兵團的團長,你又和那個向導家族,有些什麽關系呢~”

擅長偷襲背刺的向導家族,十幾年前被處理掉的小丫頭……

猛地一瞬間,十幾年前小妹慘死的種種模樣,便已不受控制地全湧進嚴姐的腦海裏,嚴姐的雙眼更是赤紅得可怕,看向眼前這兩哨兵的眼神全是恨意。

“是你們,原來就是你們殺死小妹的!我們嚴家已經找你們很久了——!!”

就在嚴姐話音剛落的瞬間,棘藤卡便已瘋狂催動起來了,無數條棘藤便像是發瘋一般向著眼前那兩個哨兵擊去——

‘砰——’

“這是什麽聲音,王叔?是有人在打架嗎?”

“應該像是,但這附近,從地圖上來看,不是在‘焰虎傭兵團’營地的附近嗎?”

提到‘焰虎傭兵團’,廖旬的眉頭便不自覺擰起來了,想起一個多月前焰虎傭兵團的種種,他實在是對這個傭兵團沒什麽好印象。

但現在忽然響起的這些極大轟炸聲,聽起來並不尋常的,就像是有誰在拼命似的,密集能量束擊打出來、充滿威迫力的聲音,可不能與平時練習時發出來的轟炸聲相比較。

想了想,廖旬還是這麽開口道:

“王叔,我們去看看吧,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焰虎傭兵團可能出事了……”

只是,廖旬和王叔等人,雖然隱隱猜到焰虎傭兵團可能出事了,但他們趕到焰虎傭兵團營地附近時,看到眼前這一切後,臉色不由得就是好一陣大變,這實在是……

【慘,太慘了,我們完全沒想到在一向寧靜的天星轄區,也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,而且這件事,就連城管隊那邊竟然也是毫無頭緒,表示在今日之前,他們各部都沒收到什麽求援信息……】

今日,是陸涵結束手速訓練課程,重回制卡練習的一日。

也是陸涵左思右想,決定以著自己本來的面貌,加入熊養傭兵團的一日,其實在今日出門之前,陸涵還是猶豫了很久,但最終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貪婪。

她想看看在末世時,讓她那至交好友無比留戀的那盞‘暖燈’究竟是怎麽樣子的,也想像肖恩那樣能夠毫無顧忌地燦爛笑起來,現在的她,就像是一個剛從黑白單調世界走出來的貪婪小孩一般,忍不住迷戀起眼前五彩斑斕的美好世界。

而且,這個世界,就近在咫尺。

她現在只需要乘坐懸浮列車,抵達熊養傭兵團的基地就成了,她要告訴她的小夥伴,她來了,讓他們等久了,很快,她就會加入一個讓她期待很久嶄新的小集體裏。

這種感覺,讓陸涵感覺到興奮又有點害怕,但更多的,卻是忍不住想快點,再快點的心情。

在上一刻前,陸涵真的是這樣想的,就連從來沒有怎麽在意過打扮過的她,也難免起了幾分小女生的緊張感,磨蹭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出門,但在下一刻,她卻是看到在懸浮列車上播報地緊急新聞。

只見著在此時此刻,懸浮

列車上所有的光屏都被啟用開來了,就這麽循環播放著今早發生的一件大事:

向來受到天星轄區大眾愛戴,被評為天星轄區第一傭兵團的焰虎傭兵團,被團滅了……就在短短一夜之間,被團滅了,傭兵們的死狀還異常恐怖,大部分死於一擊致命,還是被人直接徒手抓住脖子,給硬生生捏斷氣的,整個焰虎傭兵團,幾乎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。

【太殘忍,這究竟是誰做的,不僅僅是老成員,就連那些少年哨兵也……接下的畫面雖然很殘忍,但我頂著被辭退的壓力也想播報出來,有心理承受能力不成的,煩請閉上眼睛……】

隨著播報新聞的人話音剛落,眼前光屏的畫面便已開始變化起來,而鏡頭前所拍攝的畫面並不是別的,正正就是焰虎傭兵團營地出事後的現場。

被染得血紅的土地,一具具已經無法動彈的屍體,還有周圍那些臨死前拼命掙紮過的痕跡,以及那一張張似曾相識,在一個多月前還熱熱鬧鬧圍著自己,爭搶要讓她先給他們改良卡片,曾經鮮活的臉。

在那麽一瞬間,陸涵的腦海已是一片空白,等她回來神來時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先於大腦行動,就這麽踉踉蹌蹌地從懸浮列車裏沖了出來,激活了飛行卡,就這麽不管不顧地朝著郊外焰虎傭兵團營地的所在飛去。

就連邊上空警不斷地警告聲都沒有聽到,只是就這麽驅使著並不熟練的飛行卡,就是一路狂奔,更是在抵達焰虎傭兵團營地所在的那一刻,不顧一切就想闖進營地去。

卻是在最後一刻,被負責控場調查的城管隊給攔下來了,不讓與事件無關的人進去現場,他們需要保留案發痕跡進行調查。

實際上,哪怕城管隊的人不阻攔,陸涵也會自己停下來的,原因也不是別的,只是因為就在她沖來的第一眼,便看到了兩張極為熟悉的臉,就這麽倒在那一堆堆不會動的屍體裏,那是羅傑,還有……小西洛。

羅傑和很多人一樣,都是被直接捏斷脖子,歪腦袋斷氣死掉的。

應該是最先被殺掉的那一批。

而小西洛等少年哨兵應該是後來被殺的,從現場的痕跡來看,他們那些少年哨兵應該是離開後又折返了回來,後來也不知道看到了些什麽,便是對敵人忍不住憤怒、不要命的反撲。

最後的結果很明顯,就連老哨兵都能瞬間被殺,這些少年哨兵又能做些什麽呢,死時,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,就只有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和憤怒,臨死的那副模樣,似乎是在無聲,強烈地在傾訴著些什麽。

“嘔——”

在這一瞬間,陸涵卻是再也控制不住了,只覺得自己的胃部忽然就是好一陣翻滾,就這麽將肚子裏所有的東西都全嘔吐了出來,哪怕胃裏壓根就沒多少東西,哪怕胃裏的東西全被吐得一幹二凈了,陸涵的嘔吐依舊沒停止,仿佛是要將刻在腦袋裏所有的深刻記憶,全都要嘔吐出來一般。

看得邊上執勤的城管隊隊員不禁直搖頭,心想眼前這個小向導應該是焰虎傭兵團的熟人吧,不然也不會這麽受刺激。

也是,別說是熟人了,就連他也不過是和焰虎傭兵團的成員接觸過幾次而已,今早趕來見到這邊營地的慘狀後,也控制不住幹嘔了足足半小時,才堪堪緩過勁兒來,就更別說是焰虎傭兵團的熟人了。

這麽想著,那城管隊的隊員不禁再次搖了搖頭,便是放松了對陸涵的看管,而就在這個時候,在案發現場整理線索的城管隊隊員,似乎發現了什麽,忽然就激動地大喊起來了:

“還有氣,這個少年哨兵還有氣!來人,快來人,這個少年哨兵還活著!”

活著,還有人活著!

聽到喊聲的那一刻,陸涵便是精神一震,猛地擡起了頭來,顧不得胃裏的難受,就這麽踉踉蹌蹌地沖了進去,只見那個被那城管隊隊員在焦急進行急救的少年哨兵,不是別的,正正就是小西洛。

但他的呼吸已經很弱了,能不能救回來還不一定,城管隊的動作很快,在聽到喊聲後,邊上拿著治療箱的好幾個醫護人員,便已連忙沖了過來,對小西洛進行了急救。

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小西洛的呼吸不僅沒變強,反而是變得越來越弱,眼看著忽然呼吸就要停止了,小西洛卻像是猛地感覺到了什麽似的,忽然就睜開了雙眼,視線在人群裏一掃,就猛地抓住了陸涵的手,就這麽用著最大的力氣,吐出了那麽幾個字:

“快逃——他們在找……”

快逃?他們在找……?

快逃可以理解,但他們呢,他們又是誰?是指那些團滅了焰虎傭兵團的家夥嗎?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麽,是想從焰虎傭兵團這裏找到些什麽?是焰虎傭兵團裏有些什麽東西,被覬覦了嗎……?

然而,這一切,周圍人都不知道答案。

因為在下一刻,小西洛已經斷氣了,就這麽睜大了雙眼,喉嚨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了,唯有拉著陸涵的手,無比地用力,久久都不放,似乎是想用盡全力向陸涵傳達著些什麽。

哪怕在最後那一刻,周圍的醫護人員發現情況不對,拼命急救都無濟於事了,甚至可以說,小西洛能存一口氣活到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奇跡了,只見那些醫護人員是這麽可惜地搖了搖頭,道:

“回光返照,救不了。”

然而,陸涵的這個噩夢遠還沒結束,就在陸涵失神地望著沒了氣息的小西洛發怔時,在外圍的城管隊隊員,似乎又收到了些什麽消息,就這麽滿臉愁容地走近了過來,和場上的其他隊員說道:

“真糟糕啊,受影響的似乎不僅是焰虎傭兵團,天星中心也有一個C級治療師出事了,死亡方式也和這裏大多數屍體一樣,都是直接被暴力捏斷了脖子死亡的,似乎是同一夥人所為……”

居住天星中心的C級治療師,難不成說的是,說的是……

猛地一瞬間,楊小伊那張甜笑的臉就這麽浮現在陸涵的腦海裏,當即,陸涵只覺得渾身就是好一陣冰冷,不知道、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麽趕來的,只知道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,便已出現在楊小伊曾告訴過她的住處附近了。

而這裏,早已被城管隊先一步封鎖了,在陸涵趕過來的時候,剛好就是城管隊將裏面的屍體擡出來的時候,那一個躺在擔架上再無任何氣息的屍體,雖然距離頗遠,但陸涵還是認出來了。

那就是楊小伊,那個再也動不了屍體就是楊小伊,而且偏偏是那麽碰巧,楊小伊在死亡時穿著的衣服,剛好就是她們一起去深淵淺層出任務時穿的衣服,在那麽一剎間,陸涵仿佛看到了楊小伊微紅著一張臉,朝她唾棄開玩笑一般。

她說:“嘖,貧嘴,你這話是從哪個臭哨兵身上學來的,哄人一套一套的,討厭死了!”

歷史與現實相互交錯在一起,在這一瞬間,陸涵便什麽都分不清了,只覺得有些什麽無形的東西捏住了自己的喉嚨,都快要窒息了,逼得她禁不住大口大口地緊喘著些什麽,幾乎什麽都聽不到了,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腔內控制不住急劇跳動著的聲音,還有從周圍傳來的幾絲細細的、雜亂的討論聲。

“可惜啊,人就這麽死了,究竟是誰幹的,好殘忍。”

“不知道,但我聽說……那些人好像是在找人。”

“找人?但我怎麽聽說是在找幾張很奇特的卡?像是什麽奇特的無頭人形卡……”

奇特的無頭人形卡?難不成所指的是……她的無頭戰神‘刑天’卡?但她僅使用了一次而已,為什麽會有人知道?等等,難不成說,那些沖著焰虎傭兵團去的人,沖著楊小伊而去的人,其實都不是沖著他們而去的,而是,而是……

所以,小西洛最

後用力緊握住她的手,想要告訴她的話是……

【快逃,他們在找你。】

猛地一下,一個沙啞的男聲忽然地就在陸涵耳邊極近的地方響起來了,可當陸涵往四周望去時,卻是什麽人都看不見,更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用什麽方式在與自己說話。

但對於這個疑問,這個沙啞的男聲也沒有隱瞞的意思,就像猜到陸涵所想的那樣,很快就在下一刻給出了答案:

【別找了,我現在就在你身後花壇邊上,正背對著你坐著,現在你能聽到我的聲音,是因為我使用了一張特殊的‘聆聽卡’,卡片會化出一只只有小瓢蟲那麽大的竊聽器,依附在你耳邊的頭發上,當然,也可以用作聯絡器用途,就像是現在這樣。】

【當然,你也不用對我這麽警惕,小向導,就目前來說,我是站在你那一邊的,我們也曾經見過,謝謝你幫我們修覆‘偽裝卡’,新添加的功能很不錯,有機會的話,還想讓你幫忙多改良幾張‘偽裝卡’呢。】

他們曾經見過?‘偽裝卡’改良?知道她改良過‘偽裝卡’的人,也就只有……

幾乎是下意識地,陸涵的視線便順著對方所說的方向,某個花壇的後面尋去,果然,在不遠處,就有個有那麽幾分熟悉的老哨兵,正背對著自己坐著,再加上他時不時摸摸下巴習慣性的動作,便讓陸涵一下子想起對方究竟是誰來了。

是與焰虎傭兵團交好的那個‘荊棘傭兵團’的團長,老肖!

那對方現在出現這裏,是不是因為對方知道些什麽?

陸涵這麽想著,也就這麽問了,但得到的,卻是對方好半天的沈默,聲音也變得更加沙啞起來了,甚至還帶著好幾分自責,只聽對方是這麽說著:

【我們來遲了,等我們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,焰虎傭兵團便已被團滅了,但有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……營地裏沒有嚴姐的屍體,但有高級哨兵打鬥的痕跡,也就是,嚴姐有可能是被其他路過的高級哨兵救走了,但對方應該是打不過闖營的那些人,所以在匆忙間就只帶走了嚴姐,當然,目前,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。】

這已經算是眾多壞消息裏的好消息了,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,但‘嚴姐可能還活著’的消息,確實讓陸涵打起精神來了,這才回到最根本的問題上來,這次出事,那些人最終的目的是……?

【沒錯,是你,但也不是你。】

【前天,有個拍到你使用特殊卡片的情報老頭,被人發現死在黑市邊上的暗巷裏,也是同樣脖子被捏斷的死亡方式,可以斷定是同一夥人所為,而對方的目的,初步推測,應該就是使用特殊卡片的人,那就是你,小向導。】

【不過,真正引起這件事事端的人並不是你,嚴姐應該說過讓你警惕小心世家之類的話,實不相瞞,嚴姐曾有個妹妹,也是以著類似的方式死亡的,所以你無需自責,就算不是你,也會有第二個‘你’發生類似的事,這是嚴姐自己的選擇,她絕不會允許有同樣的事發生。】

陸涵不是笨人,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,她便明白對方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。

對方尋找的是自己,要是嚴姐願意將自己交代出來的話,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了,包括焰虎傭兵團的成員也是,小西洛最後那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,就是明顯知道了對方是在找誰!但他們都沒有說,他們都隱瞞了,就連楊小伊也是,是他們自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,與陸涵無關。

再退一步說,哪怕是陸涵手裏有很特殊的星卡,那又有什麽錯?她一沒害人,二沒損人利益,甚至使用‘刑天’卡的時候,也是因為自衛自保而進行使用的。但那些人,卻因為這麽一些特殊的星卡,就隨便置人於死地!!

就算今日不是她,也會有另一個出色的制卡師發生類似的事,就像是嚴姐無辜死去的那個妹妹一般。

在這麽一瞬間,陸涵便變得沈默了,低著頭,似乎是在沈默地在思考著些什麽,坐在遠處的荊棘傭兵團團長看著,內心不由得無聲地嘆了一口氣,不禁有點同情這個小向導。

忽然間就經歷了這樣的事,但偏偏,安慰別人這些事兒是他最不擅長的,還不如讓他壓著底下那群家夥去訓練來得容易。

不過,現在這情形,一點都不安慰的話,似乎也有點殘忍,說不過去了。

然而,就在荊棘傭兵團的團長,在頭痛琢磨該怎麽安慰那個小向導的時候,那個小向導的聲音卻從他耳邊的‘小瓢蟲’裏響起來了,但有點意外的是,老肖並沒有聽到預想小向導哀傷哭泣自責的聲音,有的,就只有一個在壓抑著憤怒,變得極為冷靜的聲音。

而在他視線裏,重新擡起來頭來的小向導,臉上也是一片很令人讚賞的冷靜、堅毅之色。

“我現在該要怎麽做,該要怎麽做才能變強,強到……無人再敢動我身邊的人!”

陸涵是這麽壓抑著憤怒,冷靜地開口說道,因為她發現,想要不再有類似無力的事情發生,答案就只有一個,那就是她強大到,任何人都不敢來動她身邊的人!

對此,對面荊棘團團長的回答是:

【對不起,我不是制卡師,不太清楚制卡師如何變得更強大的方法。】

【我只知道,你想要變得更強的前提是……先離開這裏,離開天星轄區,活著。然後,想辦法讓你自己,成為一個別人不可替代、獨一無二的制卡師。】

【我這裏有些東西可以幫你隱瞞身份一段時間,到天行轄區去吧,那裏,是除五洲轄區之外,最大的制卡師天堂……】

聽罷,陸涵便覺得耳邊微微一震,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已從她耳邊飛走了,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,花壇邊上早就不見了荊棘團團長的身影,就只有一個用文件袋裝著的東西放在原位置上。

見此,陸涵便走了上去,將那文件袋撿了起來,連續走了好一段路,才找個隱蔽、沒什麽人發現的位置,將這文件袋打開來。

可就在看到文件袋內容的瞬間,陸涵禁不住有點心驚,無法想象對面那位荊棘團團長究竟知道了多少,對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,老牌荊棘團的團長而已嗎?

原因不是別的,只因為在這個文件袋裏,竟裝有另一張同類型相似的偽裝卡,似乎是與之前那個‘偽裝卡’一起配套使用的偽裝二類卡,只要使用了此卡,偽裝外皮的表情也會跟著變得服帖,看起來就像是‘真的’一樣,能偽裝得更加逼真完美了。

如果不需要變更身材外形的,那直接使用這張偽裝二類卡改變面容即可,並批評陸涵之前的偽裝太假,要是遇上在這方面經驗豐富一點的家夥,就能立刻辨認出來是使用了偽裝卡,看得陸涵後背好一陣發涼,心道對方難道已經知道了自己曾偽裝成黑皮哨兵的樣子了嗎?

除此之外,文件袋裏還有一張身份卡,以及關於這張身份卡的詳盡資料。

那是一個女性向導,模樣一眼看上去和陸涵長得有點像,但細看便會發現不是同一個人,這個女孩也是個C級制卡師,而她的夢想便是能在號稱為‘制卡師天堂’的天行轄區裏定居。

行程目的,就和現在的陸涵一模一樣。

見此,陸涵便瞬間明白過來了,這是身份,這是對方給她安排的‘真實’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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